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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故地重游

　　金秋十月，天地换颜。

　　此时游人依然热情不减，伏龙山退却漫山的青翠，“无边落木潇潇下”，踩在林间松软的落叶层上，惬意的很。秋风下，瑟瑟欢笑的植被摇摆不定，似乎在庆贺今年是个丰收年。

　　从监狱一般拘束的学校回到家中，昨天傍晚先去师傅那里打声招呼就没有影子，今天早上一起床，先和自己收养的那只小白狗亲热了一会儿，带着它到山上一阵疯跑。

　　山里本来就比山下凉爽的多，几近中秋，傍晚和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懒洋洋找一处阳光充足的地方一躺，特美的感觉。

　　龙吟谷的考古发掘工作还在进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告一段落。上次的抢劫案，虽然有了一定的线索，但还是要破获这样的案件恐怕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做。曹清泉顶每天家也不顾的回，在第一线亲自参与案件的调查，已经有些天没有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龙吟谷在伏龙山的西麓，去年地震后，迷仙谷不在是过去那样的诡异和神秘，但是国家对于这一片区域还没有完全开放，有些地方只有有关的勘察人员才可以进入。

　　现在龙吟谷中的戒备更加严密，不是工作人员，一律拒之谷外。所有的民工都被辞退，从其他地方抽调两只考察队支援龙吟谷的工作。

　　疯子绕道来到了上次他被袭击的那个小瀑布边上的悬崖，这里地势稍高，可以远眺，心想上次本来想浑水摸鱼，谁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被人打成重伤，险些送了性命。

　　故地重游，疯子还是心有余悸。那座碧波潭如今都没有了模样，那座山崖这个坍塌下来，把碧波潭给填满。

　　伏龙山顶的积雪层消失后，许多的小溪都断流，瀑布也相应的小了许多。两天前的一场秋雨让瀑布恢复了一些元气。

　　草窝里惊飞一只野鸡，这个时候正是肉肥。但是疯子今天没有抓住它的兴趣，一个月没有见到这山、这水，看到什么都觉得亲。

　　这里到龙吟谷的考古现场已经有一段距离，所以没有禁止人往来。但是这个荒凉偏远的山上，又有谁没事闲干的过来？崖上崖下有一些凌乱的痕迹显示曾经有许多的人在这里活动过。

　　“大概是我被袭击的那天，武警把这里翻了一个个吧。”疯子心里寻思。那天自己被人打伤后坠到山崖下。松软的土崖有一大块坍塌，当时险些把他埋进去。时候云姗绘声绘色的描述让他胆战心惊，连呼侥幸。

　　坐在崖上，嘴里嚼着一根干草棍，苦涩中略带甜味的草径让人提神醒脑，清新的感觉可以清洁口腔里的异味。

　　看着龙吟谷的方向，想：“也不知道那里挖出来什么好宝贝了，发死人财就是快，可惜自己干不成，哼哼。”

　　疯子这样想，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己没有钱，如果有钱的话，许多的想法就可以实现了。没有钱就束手束脚，什么事也干不成。

　　从一侧慢慢的溜到山崖下，瀑布轰隆隆的声响不绝于耳。四散的水气使得崖根下潮湿的很，些许略显新鲜的泥土堆在崖下，显然是差点活埋疯子的罪证，前天的雨水顺着崖根冲刷而下，已经带走了很大一部分。

　　疯子摔下悬崖后，那个人紧跟而下，想继续对疯子下毒手的时候，被武警战士当场击毙。在那个人身上没有发现与古墓有关的任何物品，甚至可以证明这个人的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一件。

　　草木凌乱的情形显示这里曾经被仔细搜寻，显然东西已经被逃走的两个人带了出去。疯子也只是知道歹徒被击毙，其他的事情都属于保密的范围，当然不会有人告诉他。

　　想凭吊一下那位让他因祸得福的家伙，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想要有所突破，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现在自己突破了以前的境界，孙不仁也终于同意把自己当作真正的徒弟，不仅传授自己中医知识，更是教授自己一些道家修炼的法门。

　　疯子在压根下呆立半晌，世事难料啊，杀人者被杀，险遭毒手的人因祸得福。疯子摇摇头转身想要离开这个让他的人生发生巨大改变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玩够了，跑到自己身边来的白毛在后面汪汪的一阵急叫，向前迈出的脚又忽然收了回来，掠过土堆的眼角余光让他感觉到一丝异样。

　　白毛用嘴叼住一个裹满黄泥巴的东西，向外拉扯。原来是它在土堆上撒欢的时候，爪子拔开的土堆下露出一块沾满泥土的布块，淘气的白毛以为是疯子在和它游戏，藏了东西在里面。高兴的叫着向外拉，呜呜的向疯子胜利似的示威。

　　折了一段树枝，走到近前向泥土里戳，树枝入土不深，坚硬的触觉传到手上。疯子以为是石块，还在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挖开表面上的浮泥，扯开布包，一个有棱有角的东西出现，待拿到手中发觉果然不同，用瀑布的水清洗干净：是一个长满绿锈的小巧铜盒，周身雕刻着蚯蚓一样的铭文。

　　四下里张望，没有半个人影。不及细看，疯子迅速的把它用外衣包裹好，像是玩耍热了的样子，把衣服卷成包，用一根长些的粗壮木杆挑着。慢悠悠向回家的路上走去。白毛脚前脚后的追着疯子，像是在讨要赏赐。

　　会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落在那里？为什么没有被武警搜寻到？一系列的疑问困扰着疯子，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动刀动枪不惜生死专门从古墓中挑选着抢出来的玩意儿，肯定是好宝贝，这回总该让自己发点儿小财了吧？可不要再向上次一样两手空空。”疯子暗喜。

　　上次得到的那个木盒不敢拿出来见人，那把守护之刃卖掉倒是应该足够他吃饭、读书不用发愁，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割爱。

　　“这个要不要交还给爸爸？他最近可是一直为这个东西发愁。”回到家中，疯子没有立即打开衣服，虽然他很想立刻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会不会像那个无意得到的木盒一样给他一点儿惊喜。但是弟弟文斌和保姆都在家中，他小心地打开自己床下的箱子，把衣服直接锁了进去，然后装作无聊的走出家门。

　　“这次要不要给老爷子说呢？”疯子有些为难，看孙不仁平时的样子，肯定不允许自己私吞，那个木盒的事情还没有和他提起过，燕乐留下的技击自己也是私下里修炼。

　　他不清楚为什么不说，师父对他应该是亲人一样，可是他依然不愿意与人公开自己的秘密。

　　说白了，他不信任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再者说，疯子想到这个东西现在在自己手中出现，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自己怎么解释它的来处？如果说就是在这个崖根之下找到的，恐怕就是自己的爸爸也不会相信，武警战士在这里梳理了几次，都是一无所获，自己今天一到就找到了，这话有谁会相信自己？如果再被当作同谋，可得不偿失。

　　过午时分，市局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正在开会，一班人马就是中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去吃，忙着分析这些天得到的资料，看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会议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楼道里一个人气冲冲的推门而入。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平时要官要饷，个个神气的不行，这么重要的案子一个月都没有一点线索？就知道争工资、争奖金、争官当，你们的牛气呢？”领先进入的人五十多岁，一身便衣，站在会议室的前面大发雷霆。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云雾缭绕的会议室除了他一个人在咆哮外，鸦雀无声。

　　武警部队的中队长和曹清泉分坐在会议桌的两旁，见到来人，立即站起身来，可是连寒暄的机会也没有，一阵不分青红皂白的臭骂，让每个在座的人噤若寒蝉，低着头苦着脸。

　　站在那里骂人的，是今天匆匆忙忙驱车从省会赶来的省公安厅副厅长马卫国。曹清泉对于这位马副厅长并不陌生，那是从越南战场死人堆里爬回来的军人，作风硬朗，刚正不阿。在部队上的时候就有耳闻。背地里许多的人都不是称呼他“老马”，而是“老驴”。

　　曹清泉复员的时候，马卫国就是他的老团长，今年年初转业回到了华北省公安厅，担任副厅长职务。曹清泉本来还想有机会去省里的时候，找他去套套近乎，怎么说也曾经是一起“扛过枪”不是？那样自己在上面也能有个靠山。

　　没有想到见面的机会来的很快，而且是马卫国自己找上门来，只不过不是来叙旧套近乎，而是抡大棒子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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