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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险摘灵芝 沙三奇遇

　　话说猴王一见沙三的模样，立刻笑弯了腰。只见这沙三右肩上搭着厚厚一摞布，左臂上挎着重重一坨绳，右手里还握着一柄长大的铁铲，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他见猴王大笑不已，纳闷地问：“你笑什么？昨夜喝了洗（喜）脚水吗？”

　　“我笑你带了这么多累赘。”猴王指着布匹和铁铲说。

　　“哎，这怎么是累赘呢？”沙三严肃地说，“这绳子是用来攀爬绝壁的，布匹是用来防毒咬的，铁铲是用来开路的，样样都离不了，怎么会是累赘呢？”

　　“呵呵呵——，”猴王仍笑道，“那绝壁之上必没有树木，要绳索何用？这厚布匹只可防一般的小咬，对于体大的毒咬根本无用，再者，身上缠上这布匹还怎么走路、怎么攀爬绝壁？只有这铁铲倒是有用，既可以用来对付野兽，也可以用来开路。”

　　沙三听了猴王的话，转着眼珠，思忖了片刻，冲猴王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那我把这绳索和布匹放回布庄去。”说着，转身要离去。

　　“哎，干吗那么啰嗦？”猴王一把扯住了沙三说，“你去敲开酒肆后院的大门，把这些东西寄存在薛掌柜这里，不是更简便？！”

　　沙三又转了转眼珠，才连声说：“对，这样简便，这样简便。”说完，就绕向了酒肆后院。

　　一会儿后，沙三手拎铁铲，气喘吁吁地回来，着急地对猴王说：“快走，快走，不能再耽搁了。”

　　“别急，别急。”猴王却淡定地摆手，“咱们俩上山前，一定要分出长幼来。”

　　“咱俩又不是去结拜兄弟，分什么长幼呀？”沙三不解地说。

　　“我的意思是说，要分出主次来。”猴王说着，见沙三仍有些懵懂，又一跺脚说，“我是说，遇事儿，谁听谁的。”

　　“噢，原来是如此的长幼。”沙三终于明白了，并抢着说，“那一定是我为长，你为幼了。”

　　“为什么？”猴王不动声色地问。

　　“我个子比你大，力气也比你大，自然是我长你幼。”沙三昂起头说。

　　“你个子是比我大，但力气未必比我大。”猴王平静地说。

　　“我是打不倒你，可未见得，我力气就不如你大。”沙三有些激动地说，“不信，你我比试一下。”说着，走向了酒肆门旁的一根石柱，这石柱显然是拴马桩。

　　沙三来到石柱前，弯腰扬手，将手掌拍向石柱。石柱顿时沉了下去，顶部居然与地面取平。沙三扭回头，洋洋得意地看着猴王，指着另一根石柱，挑衅地说：“来，你打一个试一试。”

　　猴王一言不发地来到沉下去的石柱旁，抬起右脚，在那石柱旁用力一踩，那石柱又从土中跳了出来，居然升回了以前的高度。

　　沙三大吃一惊，但随即又一摆手，不屑地说：“脚力足而已。“

　　“咱们此去狼山虎峰，是要去攀爬绝壁的。”猴王却不与沙三纠缠力气问题，换了一个选项说，“谁的攀爬能力强，谁为长，如何？”

　　“好。”沙三点头答应。

　　猴王一指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说：“咱们俩一起去攀爬那棵树，谁先攀到最高的树杈，谁为长。”

　　沙三看了一眼那树，迟疑了一下，还是一昂头说：“好，就依你说。”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棵树。

　　猴王不慌不忙地跟在他的身后。

　　沙三来到树前，将手中的铁铲扔到一旁，然后，四肢缠绕到树干上，艰难地向上蠕动。刚向上攀爬了一人高，就已气喘吁吁。他蓦地发现，猴王并没有跟他一起攀爬，就纳闷地回头，看向猴王。只见猴王仍然站在树下，纹丝未动，两条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像看耍猴一样地看着他。沙三不悦地质问：“哎，你怎么不攀爬？认输了？”

　　“你只管上你的树。我看一会儿狗熊上树，该攀时，自会攀，不会输给你的。”猴王微笑道。

　　“哼！”沙三气恼地皱紧了眉头，明知道猴王讽自己是狗熊，却无从发泄，只好用力向上攀爬。

　　终于攀到了最低的树杈上，沙三笨拙地斜身抬腿，骑在了树杈上，大口地喘息，还不无得意地向树下看去。只见猴王依旧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沙三大笑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这下，你该认输了吧？！”

　　“我是后发先至。”猴王平静地说完，右脚尖轻轻点了点地，纵身跃起，他的身子便直飞树冠，稳稳地落在了最高的树杈上。他学着沙三的模样，也骑在了树杈上，还冲沙三做了个鬼脸。

　　沙三目瞪口呆地看着猴王坐到了自己上面，怔了怔，才不服气地说：“哼，谁让你生就像猴子，自然比常人会爬高上低。”

　　“你还是不服？”猴王冷冷地问。

　　“当然不服。”

　　“那我们再比眼疾手快如何？”猴王问。

　　“如何比？”

　　“你看，那条臭水沟的上方有无数的蚊蝇。”猴王手指不远处的一条臭水沟说，“你我前去，徒手捕捉这些蚊蝇，谁捕捉得多，谁为长。”

　　“好，一言为定。”沙三一拍大腿说。

　　两人从树上下来，猴王在前，沙三在后，来到了那条臭水沟前。猴王扭回头，指着那些蚊蝇，示意沙三先捉。沙三原本想硬气地让猴王先捉，可又一想，对方先捉了，留下的蚊蝇就少了，自己捕捉的也就少了。这一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输了。他冲猴王点了点头，走到上下翻飞的蚊蝇群跟前，扔掉手中的铁铲，张开双手，开始抓捏空中的蚊蝇。

　　他这两只挥舞的手臂顿时惊扰了蚊蝇，牠们慌乱地四散奔逃。沙三边在空中挥抓蚊蝇，还不时地将手中的死蚊蝇倾到地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臭水沟上空的蚊蝇飞得没了踪影。沙三这才住手，额上还是冒出了汗珠。他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没了蚊蝇，你再有本事，还怎么抓？这一场，总该我赢了吧？！

　　“你先数一数地上的蚊蝇数。”猴王不慌不忙地说。

　　沙三认真数了一遍地上的蚊蝇数，共数出了三十只。

　　猴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并拉着沙三原地坐了下来。片刻后，那些蚊蝇又重新在臭水沟上空聚集，数量似乎比刚才还要密集。沙三不禁有些失望。猴王站起身，先后伸出两手，各在空中随意地抓了一把，然后，向沙三展开了双手。只见他瘦小的手掌上布满了死蚊蝇。沙三起身，不甘心地细数了一遍，在猴王的右手上数出六十只蚊蝇，左手上也数出五十只。

　　沙三怔了怔，就向猴王拱了拱手，诚心地说：“那好，就以你为长。上山后，一切听你的。”

　　“你若说得有理，我也听你的。”猴王也真诚地说。

　　“你面目似猴，我就叫你猴哥吧！”沙三注视着猴王说。

　　猴王转了转眼珠，想到自己原本就是猴，便点了点头说：“好。”

　　两人这才并肩向狼山进发。

　　一个多时辰后，猴王和沙三来到了狼山脚下，一条通往山上的山路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这条路上，杂草丛生，显然已有好多时无人在上面行走了。

　　沙三头上已冒汗，建议歇脚。猴王虽然不感到丝毫疲惫，却也听从了沙三的建议，同意歇息。沙三坐到了一棵树下，猴王却跃到了树上，还在相邻的树间行走，热心地为沙三寻找野果子。

　　等猴王手擎一枝野果，兴冲冲地跃到沙三面前，却发现沙三身旁已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看样子已年逾八旬，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猴王打量了老妇人一番，随即，不动声色地问沙三：“这位老婆婆是——？”

　　“我也不清楚。她刚从西边走过来。”沙三摇着头说。

　　“老身是西边山脚下的猎户，只与一个独生儿子相依为命。”老妇人一脸愁容地说，“今早，我那儿子上山打猎，至今没有回来。因此，我来这路口等候，不想遇上了二位壮士。”

　　“哎哟，老婆婆，听说，这山上有狐仙，专食男子的脑髓，您还敢让您的儿子上山吗？”沙三关切地问。

　　“是啊！我们也听说了。可我们猎户人家，除了上山打猎，再不会其它生计，总不能在家枯坐，活活饿死吧？！”老妇人说着，还一指沙三和猴王，“二位壮士，明知道山上有狐仙，不也打算上山吗？！”

　　他们俩被这老妇人说得一时无语。

　　“我听说，那狐仙都是变成美女的模样，专吃那好色之徒的。我儿出门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他，见了美貌妇人，只可提防、躲避，不可与之搭话，更不可接近于她。我儿一向听话，想必不会着那狐仙的道儿。”老妇人自信地说。

　　“可他至今未归……”沙三话说了一半，咽下了后话。

　　“也许他遇上了其它麻烦。总之，我打算上山看个究竟。”老妇人语气坚定地说，“不知二位壮士，可愿和老身一同上山？”

　　“当然愿……”沙三话说了一半，却被猴王打断。猴王转着眼珠，冲老妇人说：“我们俩商量一下。”

　　说完，猴王将沙三拉到了一旁，低语道：“这人迹罕至的凶山下，怎么会有孤身老妇人？我看，八成她就是那狐仙。”

　　“怎么可能？”沙三摇着头说，“那狐仙是变成年轻美貌的女子骗那好色之徒的，怎么会变这老妇人？况且，这狼山上真有狐仙，你我是绕不开的。她若真是狐仙，你我竭力对付就是了；若连一个搞不清身份的老妇人都惧，我们还怎么上狼山虎峰？”

　　这话把猴王说得有些面皮发红。他觉得让沙三这样一说，倒显得自己胆小量狭了。他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好，就依你，带上她。不过，要多加小心。”

　　沙三也点头答应。

　　两人又回到老妇人近前。沙三主动俯下身，热情地说：“老婆婆，我背你上山吧！”

　　那老妇人倒也不客气，走到沙三背后说：“那就有劳壮士了。”

　　“哎，还是我来背你吧！”猴王猛地想到了什么，敏捷地插到了两人之间。

　　“你身材瘦小，老身虽然只是一把老骨头了，料你也背不动。他身材魁梧，他背我就像大人背孩子，倒不会成为他的负担。”老妇人看了沙三一眼说。

　　“狼山上有很多猛兽，还指望他对付这些猛兽呢！还是我来背你吧！”猴王坚持道。

　　“您别看他瘦小，却比我还有力气。”沙三实诚地说。

　　老妇人认真打量了猴王一番，冷笑道：“是啊，他看上去倒像一个猴精。”说完，她就伏到了猴王背上。

　　猴王将手里的那枝野果递给沙三，让他与老妇人分食，然后，踏上了上狼山的山路。

　　起初的山路平缓而又开阔，越往上走，路越来越狭窄，弯路增多，山势也陡了。沙三吃完野果后，一直手握铁铲，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还四下观瞧，明显是要对付突然出现的猛兽。猴王虽然背着一个人，但也健步如飞，紧紧跟在沙三身后，没被落下一步。

　　拐过一个弯后，沙三到一旁的树林里小解。猴王背着老妇人在路上等候。那老妇人忽然目露凶光，嘴唇蠕动着，暗念咒语，伸展了她的十指。那十指陡然间变成了十根尖利的钢针。老妇人恶狠狠地将这十根钢针扎向了猴王的后脖颈。这后脖颈上立刻陷下去十个小坑，但那钢针却不能破皮而入。

　　猴王立刻感到，后脖颈上传来了剧烈的刺痛，不由得“啊呀”了一声，扭头看去。老妇人急忙收了神通，将钢针恢复成手的模样，还闪电般地向一旁伸出右手，那右胳膊顿时长了十倍，她抓了几只在空中飞舞的马蜂，又瞬间将右胳膊恢复成常态，把捏死的马蜂放在了猴王的后脖颈上，略带歉意地冲猴王说：“壮士，实在抱歉，让马蜂蜇了你。”说着，她还从容地拿起一只死蜂，让猴王看。

　　猴王看了一眼马蜂，冷笑了一下，立刻断定这老妇人一定就是狐仙。这老妇人不知，猴王的听觉最灵敏，不要说几只马蜂飞到他的后脖颈，就是几只蚂蚁爬向他的脚面，他都能听出响动来。猴王暗自决定，除掉她，再跟沙三说明缘由。

　　而那老妇人也在暗叹：这瘦猴实在古怪。

　　他们一行人，沿着曲里拐弯的路，又向上行走了一里路，路旁出现了一条山涧，深不见底。猴王猛地将背后的老妇人甩向了深涧，老妇人的身子已脱离了猴王的身子，向一旁栽去，而她的两只脚却仍勾着猴王的肚腹，并依靠着这点儿牵连，老妇人的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下，她的身子便又重新贴到了猴王背上。她还冷冷地调侃：“哎呦，小壮士，仔细一下脚下，我掉进沟里不打紧，连累了你也进了沟，那老身的罪过可就大了。”

　　沙三听到此言，急忙扭回头，关切地问猴王：“猴哥，是不是累了？我来替你背一会儿老婆婆吧！”

　　“不累，不累。这老婆婆比一只兔子重不了多少，不用你来替我。”猴王一语双关地说。

　　沙三没有听出猴王话中的弦外之音，仍坚持要替猴王背这老妇人。猴王拒绝道：“你还是多防备狐妖和猛兽吧！背人的力气活儿，自有我来干。”

　　沙三这才手握铁铲，接茬儿在前带路。

　　那老妇人自知自己的身份暴露，担心猴王再下杀手，索性将藏在衣服里的狐尾露出。她暗念咒语，冲这狐尾吹了一口气，狐尾顿时变成了一条长腰带，紧紧地缠到了猴王腰上。她心说，想甩我，你再甩一次试试。

　　猴王却不想故技重施。

　　再往前走，路边有一块儿千斤巨石。这老妇人暗念咒语，将这巨石祭在空中，然后，用手一指猴王的头顶，那巨石便迅猛地砸向了猴王的头顶。

　　好猴王，听到恶风不善，急忙抢前一步，前倾了身子，同时，双手固定住了老妇人的身子。那巨石便砸向了老妇人的头顶。老妇人见状，猛地一吸气，身子顿时缩小，摆脱了猴王的双手，也跟着猴王前倾了身子，那巨石擦着老妇人的后臀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沙三和猴王不约而同地回头观瞧，看到了深陷地下的巨石，都有些后怕。沙三还皱紧眉头，不解地说：“如此一块儿巨石怎么会砸向你们？”

　　“哼，一定是那狐妖搞得鬼。”猴王冷笑道。

　　老妇人也回头观看，并惊恐地说：“哎呀，是谁如此狠心，要将我们砸成肉泥？！”她也当真惊出了一身冷汗。

　　“哼，害人的东西，必将害己。”猴王说。

　　“我们都要多加小心。”沙三认真地提醒。

　　“是是是，一定要多加小心。”老妇人也随声附和。

　　一行人又接着赶路。

　　经过刚才几番较量，猴王和老妇人都不再贸然出手。大约又走了一里路，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沙三有些犹豫，不知该走哪条路。忽地，从西边的岔路上蹿下来两只斑斓猛虎。那老妇人惊叫一声，全身瑟缩地紧贴着猴王的后背，两手却围拢在猴王脖颈两侧，随时可以发力死掐。猴王似乎浑然不觉，弯腰从地上拾了两块石头，握在了手里，两眼紧盯着老虎，两耳却倾听着身后的动静。

　　沙三面对两只猛扑过来的老虎毫无惧色，不仅没躲，反而勇猛地迎了上去，并挥舞起手中的铁铲，横扫向了两只虎头。冲在前面的那只虎躲闪不及，被铁铲打个正着，顿时脑浆迸裂，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另一只虎见此情形，掉头就跑。沙三不慌不忙，将手中的铁铲掷向了老虎的右后腿。铁铲挂着风声，速度奇快，硬生生地插入了虎腿的关节，将这右后腿断为两截。老虎痛苦地惨呼一声，摔倒在地。沙三冲上前去，抬腿在虎头上猛跺两脚。老虎闷哼一声，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老妇人见状，惊讶不已，暗想，看来这傻大个也不是善茬儿，自己先前制定的分别袭击的策略是明智的。

　　沙三将那两只死虎拖到一棵树后，并在这棵树上做了印记，还下意识地看了老妇人一眼，见那老妇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十分意外，转了转眼珠，就难为情地冲猴王说：“猴哥，我吃那野果，吃坏了肚子，又得去解手。你将那老婆婆放到一块石上，你也歇息一下。”

　　这猴王何等聪明，一来他发现沙三表情有异，二来他正要和沙三私语，因而，他急忙说：“哎，贤弟，正好我也想去小解，咱俩一道去，一道去。”说着，他将那老妇人放到一块青石上，然后，窜到沙三身边，跟他并肩走向了道旁的树林。

　　那老妇人望着他们俩的背影，暗道：“正合我意。”

　　等他们俩走远，老妇人也走进了一旁的树林，并低头在草地上细寻。终于，她看到了一丛紫色的细草，她弯腰，将这些细草连根拔起，放入了嘴里，嚼成碎末，然后，将这碎草吐到了左手心里，脸上掠过了一丝冷笑，心说：“不如此，我还真吃不到你们俩的脑髓，喝不到你们俩的鲜血。要知道，你狐奶奶我，有多日不曾吃人脑，喝人血了，这对于我这半仙来说，绝对是不可或缺的。”

　　再说猴王和沙三，进了树林，来到一个僻静处，不等猴王开口，沙三抢先说：“猴哥，看来你说得对，这老婆婆是有些古怪。”

　　“何以见得？”猴王不动声色地问。

　　“她既然是猎户人家，见我打死了老虎，即便不好意思讨要虎皮，至少要讨些虎骨、虎肉，这些对于他们来讲也不易得。可她面对死虎，却显得过于淡漠了，不像猎户出身。”沙三思忖着说。

　　猴王十分欣慰，觉得这沙三并不像自己想得那样蠢笨。他急忙说：“你分析得十分对。这老妇人的确是狐仙。在途中，她曾数次向我下手，都没有得逞。”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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