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阳怜爱地看了周慧志两眼,有些气愤地说:“你千万别忘了,我们曾经是同学,现在是战友,我天天去看看小慧慧,你说又咋的了?让他们嚼舌去吧,让他们都知道,我吴艳阳永远喜欢你周慧志!”说完,吴艳阳加快脚步,把周慧志甩在后面。
看着吴艳阳远去的背影,周慧志心中顿时升腾出一肚子的甜酸苦辣来。“我吴艳阳永远喜欢你周慧志!”这句话,在周慧志脑海里早已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周慧志记得, “我吴艳阳永远喜欢你周慧志!”吴艳阳曾无数次向他说过这句话,胜似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山盟海誓。但在读大四时,周慧志第一次听到吴艳阳对他深情地说出这句话时,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的。他还记得,在学校宽大的足球场上散步时,当吴艳阳说出这句时,脸庞红了,害羞了,于是拔腿跑了!
两个心心相印的人到了部队文工团后,也相互关爱着对方,几乎形影不离。但是,在一次文工团向全总队机关与驻宁部队的庆祝春节文艺演出后,事情却发生了突变。
这就是命运!
那次庆祝春节文艺演出中,身高一米六三、既能舞又能唱西海“花儿”的吴艳阳,那晚作为报幕员,打扮得十分时尚,光彩照人,她甜美清脆的声音在总队礼堂回响:“声声丝弦传妙音,诉尽沧桑世间情。华彦钧是我国杰出的民间盲人音乐家,从他的音乐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在借景抒情、感叹身世时,还流露着对旧社会进行控诉的愤懑之情。下面掌声有请周慧志同志为大家演奏《二泉映月》。”
《二泉映月》从周慧志手中的二胡里流淌而出,如泣如诉……
吴艳阳接着走上舞台:“西海是‘花儿的故乡’,‘花儿’对西海人来说像每天的饮食一样普通,人人都有一副唱‘花儿’的金嗓子。下面由我为大家演唱一首西海‘花儿’。”
日头们出来者照(耶)山川,
照的是阴山(嘛)阳山?
尕妹妹锄田者坐(呀)地边,
照的是过路的少年。
……
但是,生活是把双刃剑,当官兵们称赞能歌善舞的吴艳阳很优秀和周慧志的二胡演奏得很有激情时,生活出现了他俩意想不到的结局。
当晚,坐在观众席前排的是总队首长。看得最认真的就是政治部主任郝光太了。他想如果自己的儿子郝胜利能娶上这位端庄秀美、亭亭玉立的吴艳阳,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该多好啊!
第二天上午,郝光太到办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还是新闻电视工作站长的柯德华,说:“当年是张晨林带你去西海师范大学特招的吴艳阳和周慧志。你熟悉吴艳阳,你去帮我问问她看得上我们家郝胜利吗?”
柯德华说:“可能吴艳阳认都不认识你们家胜利呢?”
“那今天晚上,请吴艳阳到我家吃饭,你也参加。你通知一下她!”
“好吧,我觉得吴艳阳确实不错,反正我努力在中间撮合吧!”
“就这么定了吧,你记住,今晚上哦,我好通知家属准备准备!”说完,郝光太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给家属打了过去。
晚上下班后,蒙在鼓里的吴艳阳与柯德华往郝光太家走去,吴艳阳问道:“柯站长,郝主任请我到他家吃饭,有什么事?”
“嗯,好事,好事!你去了就知道了!”柯德华笑容满面地说。
一到郝光太家,就看到客厅里的餐桌上摆满丰盛的饭菜,还有两瓶五粮液。听到在另一个房间里,传来小提琴演奏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琴声。
柯德华和吴艳阳走到门口一看,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师正在认真辅导着读高中三年级的郝娇花拉小提琴。
这时,郝光太回来了,把手上的报纸放在茶几上,看到柯德华和吴艳阳,便说:“不好意思啊,客人比我还先到呢。柯站长和小吴快来坐。娇花与胜利也快来坐下吃饭,今天晚上张老师也一起吃了饭再走吧!”
在郝光太的招呼下,五人落座后,系着围裙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郝妻说:“你们快吃吧!菜别冷了!”
大家都与郝妻打招呼。柯德华说:“阿姨,这么多菜,别做了,吃不完,浪费了哟!”
郝妻热情洋溢地说:“你们先吃,我再去烧个汤来。”
“娇花,快去叫你哥来吃饭!”郝光太对郝娇花说。
接着,他开始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斟酒。
“主任,我喝不来酒,我喝不来酒!”吴艳阳笑呵呵地说。“少喝点,少喝点!”柯德华对吴艳阳劝道。
吴艳阳不好再推辞了,只好让郝光太将酒杯斟满。
这时,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的郝胜利,西装革履,打扮得很是“洋气”,头发上喷了厚厚的摩丝,看来他对这次相亲,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先给柯德华打了招呼,接着向吴艳阳点点头。
吴艳阳说:“你好!”
郝光太让他赶紧坐下。待郝胜利坐下后,郝光太热情地说:“欢迎柯站长、小吴、老张到我家做客!”接着与大家碰了碰杯。
酒过三巡后,柯德华端起酒来,先敬郝光太后敬郝胜利,并向吴艳阳介绍道:“小吴,胜利是我们的战友,原来在机动支队服了几年役,复员后,经郝主任努力,安排到了烟草公司,工资待遇很好,人也不错!”然后,他和郝胜利碰了碰杯,两人仰头把酒喝下了。
接着,柯德华又把酒斟上一杯,要敬因为酒精的作用早已满脸红彤彤的吴艳阳,吴艳阳挥了挥手,说道:“柯站长,我已喝了三杯了,我实在喝不下了。我的头都开始有点晕了……”
郝光太说:“小吴,喝半杯,表示表示!”
吴艳阳觉得两位首长这么客气、真诚相待,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便与柯德华碰了碰杯,一扬脖子就喝下了半杯。
郝光太鼓起了掌来。
满脸红彤彤的吴艳阳,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柯德华向大家介绍道:“小吴不仅是音乐方面的高才生,而且人也长得漂亮!工作很认真,是我们文工团难得的人才!今后郝胜利要多向小吴学习!”
郝胜利兴奋地说:“我今后一定向吴战友学习!”
郝娇花也起哄道:“小吴姐今后要在音乐上多辅导辅导我啊!”
吴艳阳抬起头来,说:“其实,在音乐上我也是个新兵,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一桌酒席,在热闹的气氛中结束。
从郝光太家出来,机关大院里已灯火通明,柯德华趁着酒兴问吴艳阳:“小吴,你对郝胜利的印象如何?”
“不好不坏,一般吧!吃饭前,柯站长说今晚上有什么好事,究竟是什么好事?”吴艳阳真诚地问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郝主任请我教他女儿的音乐?”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真不懂!”
“那我告诉你吧,小吴,郝主任的儿子看上你了,郝主任也希望你做他的儿媳妇!”
顿时,吴艳阳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待她清醒过来,嘴唇哆嗦着,不停地说:“不,不,不!”她需要立即向柯德华解释解释清楚,但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柯德华早已走了。
两行痛苦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吴艳阳一屁股瘫在水泥路上。
“我要马上去找周慧志。”这种强烈的信念迫使她从水泥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男兵宿舍,见周慧志正伏案学习。
“你给我出来!”吴艳阳一把抓着周慧志的警服就往外拖拽。
周慧志看着她满脸泪痕、失魂落魄的样子,跟随着她来到操场上,两人坐在了篮球架下的水泥预制板上。吴艳阳就开始号啕大哭起来,搞得周慧志措手不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问她:“别哭了,别哭了!你究竟怎么了?”
吴艳阳的哭泣声小了,抹着脸上的泪水,一字一句地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时,轮着周慧志傻眼了。片刻,他说:“怎么会是这样啊?”
两人沉默了。
周慧志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强忍着痛苦,说:“我这就去找柯站长说清楚……”
吴艳阳哭丧着脸说:“柯站长家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你到哪里去找呢?只有明天去他办公室了。”
这一夜,是他俩倍感痛苦的一晚上。
吴艳阳几乎整夜没睡好,做了一晚上噩梦。
第二天早上,吴艳阳既没出操,也没吃饭,早早地来到柯德华办公室外的走廊等他来上班。
柯德华提着皮包来上班时,还未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到了满脸憔悴的吴艳阳。
吴艳阳向柯德华奔跑过去说:“柯站长,我有对象,我有对象!”
柯德华说:“你就为这事来找我?你的对象是谁?”
吴艳阳说:“我的对象是咱们文工团的周慧志。我们在大学就开始恋爱了!”
柯德华思考了一下:“这样吧,小吴,我一上班就向郝主任汇报。中午我给你个回话,行吗?”
吴艳阳咬紧嘴唇,点点头,缓缓地从新闻站的三楼走下来。
看着吴艳阳走后,柯德华从手提皮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思索片刻,才拿起电话打给郝光太,说:“主任,早上好!刚才,吴艳阳来找了我,她说她已有对象了。您看这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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