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疾不徐地往前行进着。陈冬、陈雪在陈村中学的学习,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们每天都喊上王盛中一起上学,但盛中还是有点沉默寡言。
一天下课,李义宣跑过来对陈冬讲,“班长,我发现咱们班郭雨川化妆了,还涂了口红。”陈冬感到吃惊,便向坐在自己后两排的郭雨川望去,只见她一头秀发纷披如瀑,肤如凝脂,两弯眉毛显然是精细地画过,嘴唇是那种暗红色的冷艳,虽然不招摇,却很让这些乡村的孩子浮想联翩。
郭雨川是窑湾乡的孩子,是住校生,听说是父母离婚了,跟着爷爷奶奶过,妈妈在深圳跟一个台湾人过,据说很有钱,所以她在班里跟别的女生不一样,性情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嗲起来让人浑身酥麻,发起脾气来雨横风狂,让人感到不可思议。陈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按学校规定学生是不允许化妆戴首饰的,自己作为班长,这事情怎么管呢?
中午从食堂吃完话回来,陈冬故意捱着走到后面,让李义宣他们先回了教室。待见到郭雨川和陈小蓓走过来,他赶忙迎了上去,单独把郭雨川叫到了花坛边上说:“郭雨川,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你是不是化妆了呀。”
郭雨川还以为这个学习好的班长对自己有点意思了,没想到一开口便是这样的质问,脸上便有些不好看了,扬起眉毛说:“是呀,化了一点淡妆,怎么了吧?”
“学校规定是不允许化妆的,这件事我也不希望让史老师知道,你还是把它洗了吧。”陈冬也不知道迂回,便直截了当地对她说。
“我说班长呀,你管得也太宽了呀。在韩国,女孩不化妆是不出门的,那是对人的不尊重。我只是嘴唇干,抹了一点唇膏,算什么化妆呀?”郭雨川把声调又提高了一点。
陈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总觉得在管人这一块确实缺少一点底气。“那这样吧,明天你就别涂唇膏了,刷牙时再刷刷嘴唇,就能够很好地保护嘴唇,这个招最管用了。不然,这个是要扣你的操行分的。”陈冬努力劝说道。
郭雨川见到陈冬这种傻愣的样子,不禁笑了,竟扬起手了拍了一下陈冬的肩膀,说:“好,好,好,听班长的,明天不抹了,但你每天要记得看我哟。”说完,便扔一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跑远了。
陈冬的肩膀仍然感觉到还有一阵酥麻的记忆,这是第一次被女生这样“亲密接触”,郭雨川这时好像化为了郝思嘉,在白瑞德前面那种恣意、那种快乐,那种打情骂俏,似乎都有了。想到这里,陈冬不由得脸红了,这是怎么呢,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下午,李义宣又过来问陈冬,要不要跟史老师说郭雨川化妆的事,陈冬告诉他已经跟郭雨川说过了,明天不会再化了。李义宣惊异地看着陈冬,心想这事怎么就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处理完了,看来学习好真的是有威信,说什么都有人听。
下午的体育课上,发生了一件令陈冬更为脸红的事情。古老师在带着同学们跑完两圈后,便集合大家在一起做热身运动。在做转体运动时,陈冬一下转错了方向,正好看到自己右侧的黄燕妮转过身来,陈冬一眼瞥见了她,就那么敞亮地被陈冬看见了。陈冬一下子觉得心跳加速,头脑一片空白,青春之门就这样一下子被黄燕妮给撞开了。
黄燕妮是青草乡的,虽然离学校远,但她并没有住校,每天都是由她外公骑摩托车送她上下学。她的成绩也很不错,尤其是作文,总是和他不相伯仲。她的鼻子最好看了,有点翘翘的,显得特别高贵。陈雪跟她最是要好,两人经常形影不离。回家的路上,陈冬有意向陈雪打听了一些黄燕妮的情况,知道她的父母也是一样,在外面打工,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当晚,月色如水。陈冬在睡觉时故意没有拉上窗帘,任由月光照进他的房间,陪伴着他,抚慰着他。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黄燕妮,像是一个魔障,挥之不去;又像是一段乐曲,绕梁三日。成长的过程,是一个契机一个契机的连缀起来的。所有的青春情愫,都是始于一个偶发的契机,一下子触动了心底的柔软,便生发出许多美好来,如叶生孽,如花生苞,蓬蓬勃勃地幻化出更多美好的想望,在我们的心底慢慢地散叶开花,构成了青春绚烂的心事。
当晚,陈冬在梦里又遇见了黄燕妮,她远远地笑着,跑动着。陈冬踩着一片月光,缥缥缈缈的,追逐着她,却又始终追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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