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来了个新书记第十四章 抓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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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抓阄

小说:山村来了个新书记 作者:古时明月 更新时间:2020-08-30 10:47 字数:3727

  第十四章 抓阄

  自去年年初,四个村合并之后,村里总共没开过几次会议,一次是合并村民动员大会,一次是乡里来人宣布过渡时期两委班子成员的干部大会,还有一次是两委班子开会研究居家养老食堂怎么办的问题。

  今天的党员干部会议,在秦时来之前就定下来的,议题是,上一轮低保特困户党员干部联系期限到期了,按照乡里的指示,早就到了重新选择联系户的时候了,而且四村合并,整个行政村的党员人数和低保特困户都有了变化,联村干部游复兴副乡长说:“乡里的书记说了,你们村在月底之前,再不将新一轮的联系党员干部结对子扶贫的名单报上来,我和你们五个两委成员都要吃疙栗子了。”

  午饭后,党员干部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村部,卢老五看看参会人员到得差不多了,用旱烟锅敲敲桌子,宣布会议开始:“开会了,开会了!别吵吵了!”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卢老五说:“上一轮低保困难户党员干部联系制度实行已经三年了,我们要开始新的一轮帮扶工作。接下去,按原来的分工帮扶对象不变,还是打乱重新结对帮扶?大家看看,怎么样更好一些?”

  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有说按老样子的,有说重新来过的,有说各随各愿、想咋就咋的。

  死蚊子说:“政策讲究个连贯性,我看还是按原来结的对子帮扶得了,三年下来,大家帮扶刚刚有了起色,现在一换,岂不是半途而废?”

  闷葫芦今天不闷,死蚊子一开口,他就呛上了:“起色?起色在哪里?你倒说说,你帮扶的那一家,三年了,是收入提高了,还是生活改善了?”

  死蚊子本就脸色娇嫩,两颊红润,经闷葫芦一揭锅底,红得更加像个戏台上的关公:“这个不能怪我,是人家不合作。”

  闷葫芦说:“那你得先撒泡尿照照镜子,人家为啥不合作?为啥送上门来的好事要往门外推?”

  死蚊子说:“你自己先撒泡尿照照镜子,你帮扶的那一家,到底富起来没有?”

  闷葫芦慢慢地点上一支纸烟,抽了一口,说:“是啊!我承认没有富起来,所以我不赞成你这个说法‘刚刚有了起色,现在一换,岂不是半途而废’。这一轮,必须打乱重新结对子。”

  原来牛角坞村的书记、现在卢山坞村的支委范小童喊了一嗓子:“你们吵够了没有?”

  两人停下争吵,刚到嘴边的恶语吞了回去。

  范小童转向一直没开口的秦时,说:“秦书记是第一书记,这个事由秦书记定吧!”

  秦时说:“今天的会议是原先就定了下来的,还是听老五书记的吧!”

  郝军建和单东来原是山上自然村的村书记和主任,现在郝军建是卢山坞村的支委,而单东来现在只是个普通党员,他们山上村人口最少,也就他们两个党员,合并后,势单力薄,有什么事情,他们总是紧紧贴在大村老书记卢老五一边,两人先后说:“听老五的。”“老五咋说我们都没意见。”

  卢老五扫视了一眼全场,转向秦时,说:“那就重新分工结对子,你看怎么样?”

  秦时说:“好的,就按你的主意办!”

  问题来了,上一轮是大家自报家门认对象,党员干部们先到先挑,黒里摸白,挑完为止。可这一轮还能像上一轮那样挑么?经过几年帮扶,对这些个低保特困户,大家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底数,如果还是任由各自挑选,恐怕有的户头,几个党员干部争起来要,有的户头恐怕没人敢接受。

  卢老五询问似的说:“怎么分工呢?现在四村合并,党员干部多了,低保特困户也多了……”

  未等卢老五说完,范小童喊道:“抓阄——”

  大部分党员干部跟着喊起来:“好!抓阄!”

  卢老五说:“抓阄,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我们有三十六个低保特困户,可党员干部加上新来的第一书记秦时,我们只有三十四名党员干部,多下来两个低保特困户怎么办?”

  秦时说:“卢书记,多下来的都交给我,我联系三个户头,怎么样?”

  范小童说:“秦书记,你先别急着大包大揽,这个可不是娶妻纳妾,多几个没关系。”

  闷葫芦说:“哈哈!要是娶妻纳妾,还会有的多吗?有人早抢走了。”

  闷葫芦是有所暗指的,大家心里都明白,指的是谁,只有秦时初来咋到,不明就里。

  死蚊子自己心里明白,在女人问题是自己的一个软肋,怕大家就此话题延伸下去,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三十六个阄,抓了再说,剩下来的再研究。”

  卢老五说:“也好也好!”

  本来做阄这种活儿是会计的事儿,可死蚊子一捋左手腕上的金表,走进会计室,说:“四只眼,拿纸来,阄,我来做。”

  见他这个积极样子,坐在边上的闷葫芦从嘴上摘下纸烟,幽幽地吐出一个烟圈,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一会儿,死蚊子从会计室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三十六个纸阄,一推儿放在了讲台上,说:“大家开始抓吧!”

  卢老五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一边和胡牌似的,伸出双手糊了一通桌面上的纸阄,而后抓一把,往空中一抛,顺势接住一个,说:“先看我的。”

  正待卢老五要打开纸条,念上头的名字时,闷葫芦扔掉手中的纸烟,说:“慢着——”

  卢老五惊讶:“咋了?”

  闷葫芦走上去,从卢老五手里拿过纸阄,扔进那一堆纸阄里,说:“不算。”

  卢老五说:“我会作弊?”

  闷葫芦说:“你不会作弊,有人会作弊。”

  说着,闷葫芦一五一十地数起了桌子上的纸阄,数完了,对书记说:“你再数一遍,到底是几个?”

  卢老五白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奇了个怪了!”

  卢老五一数,三十五个,怎么少了一个呢?他说:“死蚊子,你这阄是怎么做的?”

  死蚊子惹无其事,虚张声势:“嗯——是我昏了头了吗?还会少吗?不可能吧?”

  卢老五说:“你自己来数数看?还有一个到哪里去了?”

  死蚊子走上去,正打算捋一下左手腕上的金表,趁机捋下金表底下的“机关”时,跟在后头上来的闷葫芦一把抓住了他左手腕,高高地举起,大声说:“还有一个就在这里!”

  死蚊子大惊失色,用力挣脱左手腕,可手腕没挣脱开,金表底下的“机关”掉到了地下,大家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折成一团的白纸阄。

  卢老五弯腰捡起地下的白纸阄,展开一看,什么也没说,塞进了自己的耳洞,抓起桌子上的那三十五个纸阄,扔进了垃圾篓,朝会计室喊道:“四只眼,你按照台账上的名单重新做阄。”

  秦时想,做个阄,还有那么多文章啊?那个藏在原村主任金表底下的纸阄上到底写的是哪一家特困户的名字?这个原村主任司文智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现在的村主任闵福禄为何神仙似的知道人家金表底下会藏有猫腻?新老村主任的矛盾到了如此尖锐的地步,以后如何开展工作?我秦时,作为上级组织部门派下来的村官,无疑肩有统领班子团结,消弭矛盾的重任,从哪里入手才能起到粘和缝补的作用?

  秦时离开座位走进会计室,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清剪还乱,他一边帮助四只眼折叠纸阄,一遍思索刚才看到的一幕。

  四只眼说:“开眼界吧!”

  秦时问道:“老主任藏起来的那个阄上写的到底是谁家呀?”

  四只眼说:“你问我,我问谁?”

  秦时自言自语:“写的到底是谁呢?”

  四只眼说:“以后你会明白的。”

  四只眼在纸头上写完最后一家低保特困户的名字,顺手折了,放在秦时面前折好的那一堆纸阄里,说:“捧出去吧!现在一个都不少了,三十六个。”

  秦时将纸阄捧出去,捧到会议桌上,卢老五走上来,免了刚才“天灵灵地灵灵”的那套程序,说:“你是第一书记,你第一个先抓。”

  秦时伸手抓了一个。

  卢老五跟着也抓了一个。

  卢老五展开纸阄,看了看,进了会计室,交给四只眼,说:“抓一个,你记一个。”

  四只眼从文件柜里抽出刚刚昨天交回来的低保特困户台账,在一个低保特困户的名字边上标上了上了“卢老五”

  范小童上来抓一个,慢慢展开一角,立即又合了回去,走进会计室,问秦时:“你捡到的是谁?”

  秦时举起纸阄,说:“我还没打开看呢?”

  范小童说:“我也没打开,咱们换一个,怎么样?”

  没等应答,秦时手中的纸阄已经到了对方手里,而对方抓到的纸阄已经塞到了他的手里,他说:“无所谓,反正都没看,抓到谁,凭运气。”

  范小童说:“对的,凭运气。”

  范小童将调换之后的纸阄展开,递给四只眼:“我们自己村的瘸子。”

  秦时展开纸阄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头一天来报到就遇上的老人“颜根松”,他将纸阄递给四只眼,四只眼接过纸头一看,隔顿了一下,看秦时一眼,摇摇头,说:“你运气真好!别人不敢要的,你却接过来了。”

  别人不敢要的?难道觉得这户人家实在太难太难,无药可救了吗?我就不信,天下还有啃不下来的硬骨头!

  秦时说:“我的运气看来真不错。”

  四只眼笑笑,说:“还运气好?好个……”一句粗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面前站着的毕竟是新来的第一书记,“运气好不好,慢慢地你就会知道的。”

  死蚊子捡了个纸阄走进来,看到四只眼面前的台账上“颜根松”名字后面联系人一栏中,刚刚标上去了“秦时”的名字,说:“怎么样?咱换一个。”

  秦时说:“不用,不用。”

  四只眼接过死蚊子递过来的纸阄,放下笔,停止了标注,抬眼向秦时使使眼色:“换换吧!”

  秦时完全没有理会他的眼色,说:“不换了!就这样!”

  闷葫芦抓了一个,来到四只眼边上,看到“颜根松”边上标注着“秦时”,哎了一声,对秦时说:“是我害了你!要是我刚才不打横跑,这个阄就如愿以偿地落到了人家手里了。”

  秦时心里明白,“人家 ”指的就是司文智。对于这个人,在见面会上,秦时已经有所领教。看来这个能人,至少在村干部中,是一条不守本分的鲶鱼,至于他跟老松头家到底有什么过节,就不得而知了。这个“阄”落到了自己手里,就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吗?别的党员干部又为啥躲瘟神似的躲着老松头家?上头说了,在脱贫攻坚道路上,一个都不能少!咱们村,总不能落下老松头这一家呀!

  秦时,你是第一书记,最难啃的帮扶硬骨头,你不去啃谁去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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