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23章

　　她和程旭平时联系不多，对程旭，她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总想着给她争取机会，对她也很照顾。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哪有对爱情不向往的，叶知秋也有过，只不过每次都是一闪念而已。她满脑子都想着唱戏，已经装不下别的。

　　“妞妞，我觉得程旭这小伙子不错，要不你们……”

　　“打住！再说下去我就生气了！”

　　叶知武看妹妹小眉头皱紧，脸色也沉下来，张了张嘴，真的没敢再说下去。

　　说曹操曹操就回来了，第二天上午，叶知秋正在排练，同事蒋菲戳了下她的胳膊，朝门口指了指，笑得暧昧。

　　“看，咱们的团草专程来找你了！那小眼神啊可真是……”

　　蒋菲和于玲玲年纪相仿，性格开朗，为人热情，偶尔有点儿八卦。叶知秋和她年龄差距比较小，两人聊得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没事的时候就爱说着玩儿。

　　叶知秋嗔怪地瞥她一眼：“别瞎说！被别人听到会误会的！”

　　蒋菲笑了笑，目送着她走到程旭面前。

　　叶知秋抬头看着程旭，勾了下唇角：“你黑了，也瘦了！”

　　程旭摸了下脖子，有点儿不好意思：“无所谓，不影响唱戏就行。”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过来，叶知秋脸颊微微发烫，口气严肃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旭怔了一下，想说“没事不能来找你吗”，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注意到叶知秋眼神的微妙变化，知道此时此地都不适合闲聊，便温声说：“我回来的时候从赵老师那里经过就去看了看她，她托我给你捎点儿东西过来。”

　　说完，他从斜挎包里掏出两个厚实的本子递到叶知秋手里。

　　叶知秋见过这两个本子，是师父学戏以来的心得笔记，跟了她三十多年了。有一次她想要来看看，师父还不肯。那是师父最宝贵的东西，没想到竟然就这么送给她了。叶知秋抚摸着本子的封皮，喉咙发堵，转眼就红了眼眶。她把本子紧紧抱在怀里，久久沉默。

　　程旭低头看着叶知秋，不知怎么很想抱她一下，可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压下心头所有的情绪。

　　“赵老师说她很想你，希望你好好努力，不要让她失望。”

　　中午，叶知秋和蒋菲面对面坐在食堂里吃饭。

　　叶知秋想着早点儿吃完饭赶紧回排练厅去排练，她的角色戏份不多，可有两句词总觉得唱不顺。萧若兰老师有事出去了，中午过来，她戏份很重，时间紧，只能利用午休时间请教了。

　　她只顾埋头吃，没注意到于玲玲从身边经过。听到蒋菲冷哼一声低头嘟囔了一句什么，叶知秋这才茫然抬头，正好看到于玲玲婀娜的背影由近及远。

　　蒋菲压低了嗓门说：“我顶看不惯于玲玲这种人，仗着专业强，又有个当*的叔叔，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让着她，越这样，她反倒越是目中无人，真是没治了！”

　　叶知秋笑笑说：“于老师专业确实很强，而且特别努力，那天我在一号排练厅看过她排练，感觉挺佩服她的。”

　　“佩服她？她唱得确实好，可我觉得没有你唱得好！”

　　“别拿我和人家比，我差得还远呢。”

　　蒋菲撇撇嘴：“你太谦虚了！我悄悄去看过《铿锵》的排练，听过于玲玲整段演唱，好是好，但没有想象中的好，尤其听你唱得多了之后。”

　　于玲玲的整段演唱，叶知秋没听过，蒋菲这么一说，她心里痒痒的，倒是很想去听一听。于玲玲的唱腔很有个人风格，举手投足间娇而不媚，端庄中偶尔透着一丝俏皮，倒是很贴近剧本里的角色，难怪团里会让她上。

　　下午这边的排练结束得早，蒋菲和叶知秋便一起去了一号排练厅。

　　蒋菲一边看于玲玲排练一边吐槽：“你看，就是不如你，嗓音不够圆润，不符合角色当下的心情。还有啊，接下来唱的听着有点儿像在炫技了，感觉华而不实。还有……”

　　旁边的叶知秋听得很专注，蒋菲说了什么她都没怎么听见。

　　这个角色写得实在太好了，她太喜欢了，而且越看越听越觉得喜欢。听了一会儿，她就大概记住了词，很小声地跟着唱起来。

　　她不知不觉沉浸在角色之中，眼神时而忧郁时而明朗，心里像是悄悄盛开了一朵红艳艳的花，每片花瓣都肆意舒展开来。

　　“知秋，你太厉害了！唱得真棒！”

　　蒋菲惊呼出声，轻声鼓掌。

　　叶知秋这才回归现实，看到周围有目光朝这边投过来，脸颊“倏”的一红，拉起蒋菲就往外跑。眼睛的余光无意中瞟到于玲玲停下动作，朝她看过来。她有点儿心虚，没敢朝那个方向看。

　　“你干什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做贼心虚呢。我们明明没有做贼，正大光明来的，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呀。”

　　“蒋菲姐，你刚才那句话太大声了，我怕别人误会。”

　　叶知秋委屈巴巴地看着蒋菲。

　　从她见到于玲玲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被误会，虽然知道误会不太可能解除，可她终归不想让误会上面再叠加新的误会。都是一个剧团的同事，到最后弄得跟仇人似的可不好，自己心里别扭着，也会搞得别人也别扭。

　　“小秋，你这小脑瓜里都装的什么呀？想得也太多了。”

　　嘴上不认同，可蒋菲到底参加工作有几年了，觉得叶知秋的担忧似乎也不无道理。

　　大戏下乡的排练基本告一段落，出发之前的那天难得空闲，李建业组织大家去一号排练厅看《铿锵》的排练。主抓这个项目的周*表示热烈欢迎，还特意强调，让大家多提宝贵意见。

　　主创都是资深前辈，不乏功成名就的名家，谁敢真的提什么意见？他就是那么一说，大家也就那么一听。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周*觉得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点了李建业的名。

　　“你来说，不许说优点，只能说不足！”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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