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十七章 则我者贵

　　在父母的鼓励下，我单独约会了几次我的对象：李家姑娘。姑娘十五六岁， 和我年纪相仿，个头比我矮一些，已达到了国家法定的结婚要求。她苗条又不失丰满，发育良好，白净的脸，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鼻子虽不大却秀气，心形的嘴，红红的，血气丰满，长发及腰；全身都透出良好的教养。她能看好我这样贫穷人家的孩子吗？我看到，她和我说话时，脸色和气，语气平缓，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她试探我有没有出人头地的意思，我告诉她，我最向往过去年代的王侯将相，能力高强，建功立业，不仅为自己得到高位，且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开后代隆昌之先河，也青史留名，名垂万古。听到我的话，看着我健康的身体，李姑娘的脸上出现了欣喜的笑容。她主动要求我过天在村里小河和道路交叉的桥上见面。

　　这座桥是村里通向田地的必经之地，人来人往。李姑娘约我来此，是心里看上了我，又要进一步考验我，看村民们同不同意我做她的丈夫，以及我有没有胆量把我们的关系给大家确定。我们在桥头说话的时候，从我旁边走过去两个壮年人，李姑娘好像不认识他们，看我的反应；我一直对别人保持友好，对这两人也不例外，我昂首挺腰，展示着自己的强壮身体，同时继续和李姑娘说话；那两个人走过去，不露丝毫不悦，好像对李姑娘说：“这小伙子好样的，你可以继续和他谈。”

　　分手的时候，李姑娘要我适当的时候到她家去坐坐。

　　过了两天，天清气朗，和风吹拂，我步行来到了李家。她家是一个二进的四合院，堂屋、西厢、东厢、院墙，全部是砖砌成；而我们家只有堂屋和弟弟的新房是砖砌的，院墙还是土墙。接待我的是李姑娘的母亲，她三、四十岁的年纪，有着持家的主妇派头。她说李姑娘有事出去了，要我在她家坐坐，等李姑娘回来。她热情地把我叫到堂屋，为我搬来一张椅子，让我坐下，又自己拖过一张椅子，坐在我几步远的地方。告诉我，李家是一个大家族，整个村子几乎都是李家人；她娘家也自祖辈就住在离这里二十里的庄子里。她还说，她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是一个外来户；虽然家里穷一些，但父母都很勤劳，是一个过日子的人家。谈到我，她说早就知道我很有能耐，会吹箫，有收入帮衬家里生活。看来我未来的丈母娘也允许我和她女儿交往了。

　　正说着，李姑娘和她父亲及弟弟回来了。我迎上去，叫了一声伯父、又叫了一声弟弟，再望望李姑娘。他们又把我让到椅子上。坐下后，李姑娘说他们早上吃了饭，乘早凉到田里给豆苗除草去了，现在天热，就回来了。又说，自己还有点事，要我坐着和她父亲谈话，她先和母亲去做事。李父四十来岁的样子，看样子知书达理。他和我谈到社会的稳定，人民还比较富足，但就是国家税收太多，人民比较辛劳；社会上贫富差距很大；听说皇上在造陵墓，征集了很多人去建造，这陵墓比历史上所有的帝王的陵墓都要大，里面要放置各种奇珍异宝，形制模仿天地的样子和日月星辰的运行，耗费巨大。这秦朝真要一代代传下去，老百姓们就不得活了。

　　说着话，李姑娘进来，和我招招手，把我叫进西屋——她的闺房。一进屋，就觉得细细的清香扑鼻，让人心情大好。屋里中间，放着一张筝，古色古香；一张木床依着北墙放着，上罩一顶青布帐子；屋子西南角有一个大衣柜子。屋子里简洁而又充满青春的气息。我立刻被迷住了。

　　李姑娘搬一张凳子让我坐下，看了我一眼，说：“我为你弹一首曲子。”李姑娘的衣着和一来家时已大不一样，原来是一身紧身衣服，是劳动的衣服；现在衣服粉红，虽然仍没穿博衣阔袖，却显出了少女情怀；我知道她这样穿是为了弹琴。她大方地坐到琴凳上，眼睛看着筝，两只胳臂抬起，两只手放到琴面上，开始弹古筝。

　　这是中国一直流行的乐曲，叫《高山流水》，曲子才出来一句，我就听出来了。随着她两手的抚动，乐曲声流了出来，琴声忽而高、忽而低，忽而开朗，忽而繁密；曲子把我带入了大自然的境界，我仿佛看到了一座高山耸立入云，从山腰流下一股水流，有时聚在一起，有时成为一挂飞瀑，最后融入山脚下的河流中；河水宽阔，照着高山，高山的影子在水中微荡，真是高山流水两依依！这高尚的情怀永世不变。我听着琴声，明白了李姑娘的用意，她是在向我表示情意！一曲终了，我好像从梦中醒来，望着李姑娘说：“你弹得真妙。我明天吹箫给你听。”我知道天已快中午，我得赶紧回家。我们约好第二天下午到村东头大柳树下会面。

　　洞箫：吹奏乐器，亦称单管、竖吹。我在给人家的丧事上吹的有时是排箫，有时是洞箫。我常用的洞箫是竹制的，家里还藏有一支玉箫，是我一年前花大价钱从城里买来的；初吹它的时候，觉得温润适手，含在嘴里像一种享受，吹出来的声音如怨如诉，我把它收在家里，很少使用。所以，我觉得竹箫才合我的口味，因为我习惯用它。

　　第二天下午，我拿着竹箫来到了李家村东头那棵大柳树下，等了一会儿，就见到李姑娘来了，今天她博衣阔带，脸上施着淡妆，更显婀娜多姿。我们对视了一会儿，我就说，我为你吹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这是一曲古代流行的洞箫曲，与梅花三弄、高山流水、阳春白雪等齐名。凤凰台有个历史典故，吹箫引凤，乘龙而去，白日升天，历代人们纷纷歌颂这段历史，表达人们对这对神仙眷侣的怀念和祝福。

　　箫声清幽，听着曲子，李姑娘站在大柳树的树荫下，望着远方，好像进入了曲子描述的情境中，又好像要把曲子记下来，好能够在筝上演奏；她有这个能力，她的筝弹得那么熟练，她一定深通乐理。我一边吹，一边想象着我站在凤凰台上，在吹这首名曲，李姑娘就像那只凤凰，循着乐声，来到我的身边；我们双双飞上天空，进入天上神仙境界。

　　忽然，在我一曲吹完，我们还陶醉在乐曲中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叫好声。原来几个青年男女被乐声吸引了过来，他们也深深地被乐曲迷醉。看着我们俩，一个姑娘情不自禁地说：“真是一对神仙眷侣。”我们都很高兴，李姑娘对那个姑娘说：“贵妃姐，你们出来散步吗?孩子呢？原来这几个人也都是村里近几年才结婚的人，大热天出来到树林下乘凉，听到箫声，就过来了。那个叫贵妃姐的姑娘说：“孩子在家里睡觉呢，有爸、妈在照顾他。”

　　一个小伙子说：“你不就是邻村的周勃吗，我在人家的丧事上听过你吹箫，那排箫真有力；想不到你的洞箫也吹的这么好。给我们再吹一曲，以消消这永昼。”

　　盛情难却，我想了想，就吹了一曲时下表现青年们男欢女爱的流行曲。时间过得真快，太阳已挂在西天，天上红云密布，晚霞从西边照到全天。我们都回到村子。在李姑娘家门口，我和她道了别，然后依依不舍地分手了。

　　过了几天，母亲带我到李家村一户人家，当家的是李家村管账的，他妻子和母亲娘家同村，母亲来他们家是为了让他们为我和李姑娘做媒人。他们一口同意。

　　就这样，我和李姑娘的婚姻很快展开，经过了流行的“六礼”婚制，我和李姑娘结婚了；李姑娘带来了嫁妆，还有她的宝贵的筝，都放在父母为我们准备的堂屋东房间，就是我们的新房；他们自己住到西房间里。

　　当晚，随着庆婚客人的离去，新房里只剩我和李姑娘两人，我们都还穿着婚服。我拿出珍藏的玉箫，在灯光下，玉箫显得温润凝练。李姑娘看到我拿出玉箫，也立刻会意地坐到筝前。我们准备来一曲《玉箫声和》，这是一曲筝箫合奏曲。

　　箫声开始，立刻筝声相和，有时两乐器乐声同奏，有时又一问一答，有时还互相一奏一和；两个乐器的声音都悠扬、甜柔，筝声清朗，箫声连续。这声音道出了我们的心意，即我们俩要夫唱妇随，共同生活，生儿育女；还要为华夏民族多做贡献。一曲结束，余音还环绕在我们的耳边，情义已深入我们的心间，我们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

　　结婚后的十几天里，我们就不断地吹箫抚筝，真是琴瑟和鸣，道尽了人间新婚夫妇所有的柔情蜜意，两人的共同志向。随着时间的流去，我们都开始了做事情。我们会一起下田锄草，喂猪养鸡；也一起串门赶集。闲暇时不忘吹箫抚筝。我们的乐声不仅娱乐了自己，也感动了别人，人们都说我们真是一对神仙眷侣。父母默默地关心着我们，弟弟和弟妇都很开心，妹妹则羡慕我们两对夫妇，也好像在为我们祝福。一家人和和美美，享受着和平年代人民安乐的幸福。

　　又过了几个月，弟弟家添了个千金，这是他们夫妇俩爱情的结晶。我们为他们一家祝福，心里也在欣喜地等待我们的宝宝出世：我妻子也怀孕了，她的肚子明显地大了起来。弟弟和弟妇也关心我们的孩子——将来的他们的侄儿或侄女。

　　结婚十个月，终于我们的孩子快出生，我们请来了接生婆。随着妻子越来越疼痛，我默默地祈祷祖先神灵保佑妻子和孩子顺利度过难关，佑护我们一家。孩子生了下来，是一个男孩，长得像我一样结实，又像他母亲一样清秀。一家人欢天喜地。蕃育后代是人类的一件大事，孩子使祖先的血脉得以流传，这是对祖先和父母最大的孝敬，也是夫妇爱所产生的的精华，还使夫妇父母两家关系更紧密。生育也是臣民们对国家的贡献，孩子们长大了就可以为国效力；还可以接过生育下一代的任务，使人类永远生存下去。

　　就在孩子周岁的时候，国家发生了大事：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立刻全国响应。社会上发生了震动，人们纷纷议论，这是因为秦始皇帝的统治太残暴造成的，天在变了。在一般人看来，这正是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好时候。

　　泗水亭亭长刘邦也在沛县闻风起义，招募乡里子弟反秦。妻子认为秦朝太专制，推翻它是应该的。她知道我的力气和能耐，知道我可成大事，就让我去参加起义军，建功立业；这正中我的下怀，我正想发挥才智和能力，干出一番大事情。妻子立刻为我准备一番，让我出发，跟随沛公。出发前的晚上，我们互相缠绵，因为我们这一别，不知何时才可以再见面。妻子说，你放心去参军，我在家里服侍老人孩子，等你完成大业，我们再相聚。我把玉箫留给妻子，让它作为我们的信物。妻子为我弹了一曲筝；我准备带走我的竹箫，准备行军闲暇时吹奏，思念我的爱妻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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