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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贵师爱资

　　王公大臣们陆续乘车来到 高庙门前，庙门外广场上排满了马车；达官贵人们穿着礼服，热情地互相打着招呼。我看到了琅琊王王刘泽、吴王刘濞、楚元王刘交、齐哀王刘襄、朱虚侯刘章、东牟侯刘兴居等王族，还有老臣季布、栾布、田叔、陈平等许多大臣。

　　当初，汉高祖刘邦病逝后，嫡长子刘盈即位，即孝惠皇帝。孝惠及群臣认为，先皇出生微细，拨乱反正，平定天下，为汉太祖，功最高，敬上尊号为高皇帝。为世世代代纪念汉高祖的丰功伟绩，惠帝诏令各郡各国各诸侯，立高祖庙，年节时令祭祀。高庙，供奉祭祀汉高祖刘邦灵位的地方，一般特指长安高庙，位在长安城门街东，当武库之南。

　　高寝，汉高祖陵园中供奉高祖衣冠的处所。高祖陵园名长陵，在咸阳西北。汉制：每月初一，把高寝中贮藏供奉的高祖衣冠请出，用皇帝仪仗护送，游行至高庙，然后再送回高寝。

　　高庙是一组建筑，主体是一座大殿，里面供奉着高帝的灵位，供祭祀所用；殿东西两侧，为南北向的房屋，供祭祀前后皇上和王公大臣们更衣、休息；北侧的建筑是做饭和吃饭的地方。所有建筑屋顶都是灰黑色的，和皇宫不同。

　　刘泽，高祖的远方兄弟。高祖三年，刘泽官至郎中；高祖十一年，以将军之职带军打败陈豨的将军王黄，因功被封为营陵侯。高后执政时，齐国人田生外出游说时缺少资金，便以献策的方式求助于刘泽，刘泽很高兴，在田生过生日时送给他二百斤黄金。田生知恩图报，先劝吕后的宠臣张卿说服大臣们让吕后立诸吕为王，又要张卿劝说吕后，为了让大臣们服气，立刘氏中的长者、大将军营陵侯刘泽为琅琊王；太后同意了，但很快后悔，派人追击刘泽，但此时，田生早就和刘泽回到了封地。

　　吕后病逝，刘泽与齐王合谋西进，打算诛灭诸吕。当到达梁时，听说汉大将军灌婴顿驻荥阳，就收兵驻扎于本国的西疆，独自奔驰到长安。这时，代王刘恒也从代国到了京师长安，各将相与刘泽共同拥立代王为汉天子，即汉文帝。现在刘泽也来了；听说文帝将改封他为燕王。

　　吴王刘濞，高帝兄长刘仲的儿子。高帝封刘仲为代王。匈奴进攻代国，刘仲不能坚守，暗自弃国而逃，从雒阳回京师长安。天子不忍绳之以法，废除其王位，降为合阳侯，将他的儿子刘濞封为沛侯。淮南王黥布反叛，高祖亲自带兵前往讨伐。这时，刘濞二十岁，以骑兵将军随高祖攻打黥布。荆王刘贾被黥布杀害后，无后国除。高祖担心吴郡及会稽郡之民轻浮而凶悍，一时没有较强大的诸侯王镇抚。他的儿子年龄尚小，于是在沛封刘濞为吴王，管辖三郡五十三城。拜官授印后，高祖召见并给他相面，说：“你有反叛的脸相。”心里后悔，不该封他，但又不能收回成命，于是轻轻拍着刘濞的背说：“汉立国后，五十年东南面将有反叛之乱，会不会是你啊！不过，天下同姓是一家，千万当心，不要反叛中央。”刘濞磕头说：“我不敢。”

　　惠帝与吕后统治时期，由于天下初定，各郡国诸侯都专心致力于本国的统治。吴国的豫章郡有座产铜的山，于是招致四方的亡命之徒盗铸货币，又在东南煮海水为盐，因而不向国家收税，国家财政十分富足。

　　现在，刘濞也在，正在等候皇帝的安排。只见他穿着王家礼服，带着好几个贴身侍卫，一脸傲慢的脸色。虽然他很富有，但作为高帝的侄儿，文帝的堂兄弟，他还是守着礼数。

　　楚元王刘交，字由，汉高祖的同父幼弟。喜欢读书，多才多艺。年少时曾与鲁国的穆生、白生、申工一同从师浮丘伯学习《诗经》。浮丘伯是荀况的门人。等到秦始皇焚烧诗书，便各自离开老师走了。

　　高祖兄弟四人，长兄叫刘伯，二哥叫刘仲，刘伯很早就死了。高祖已经做了沛公，景驹才自立为楚王。高祖派刘仲与审食其留下来伺候太上皇，刘交和萧何、曹参一起跟随高祖去看景驹，遇到项梁，一起拥立楚怀王，高祖于是向西进攻南阳，进入武关，与秦军在蓝田交战。到了霸上，封刘交为文兴君，跟随着进入蜀汉，回军平定三秦，诛杀项籍。高祖及了皇帝位，刘交与卢绾常常侍奉他，出入于他的卧室之内，负责传送言语，管理宫内诸事，审度计谋。而皇上的堂兄刘贾多次做配合主力作战的部队的将领。

　　汉朝建立六年，已经废黜楚王韩信，把他的封地分成两个国家，立刘贾为荆王，刘交为楚王，统治薛郡、东海、彭城三十六个县，因为他先有功劳。后封二哥刘仲为代王，长子刘肥为齐王。

　　起初，高祖地位低下时，常常为了躲避一些事情，跟客人到大嫂家吃饭。大嫂讨厌小叔与客人来，假装肉菜汤吃完了，用勺刮锅边，客人因此起身离去。后来看到锅里还有肉菜汤，高祖因此怨恨他的嫂子。等到立了齐王、代王，而兄长刘伯的儿子唯独没有得到封侯，太上皇为此来说情，高祖说：“我不是忘记封他，是因为他的母亲不是厚道之人。”高祖七年十月，封长兄的儿子刘兴为羹颉侯。

　　楚元王到了楚国以后，让穆生、白生、申公任中大夫。高后时，浮丘伯在长安，元王派儿子刘郢客与申公一起完成学业。

　　我看到，楚元王刘交坐在马车上，旁边是他的儿子刘郢客。

　　季布，楚地人。以狭义出名。项羽任他为将领，曾带兵几次使汉王刘邦处境困急。项羽被消灭后，高祖出千两黄金购捕季布；敢有窝藏者，罪及三族。季布躲在濮阳周姓家里。周氏说：“汉急着找寻将军，马上就要到我家来找。你如能听我的，我就敢给你想办法；如不能听我的，我愿意先割下脑袋。”季布答应了。于是，以季布当罪犯，剃去头发，以铁圈束其颈，穿上囚徒的粗布衣服，装在做丧事用的丧车中，并与其家奴几十名，一起到了鲁地朱家的家，想卖掉他们。朱家心里知道他就是季布，就买下来放在农村的房舍里，自己则去洛阳拜见汝阴侯夏侯婴，游说道：“季布犯的什么罪？作为臣子，当初各为其主，是他们分内之事，难道项羽的臣子全部要处死吗？现在，皇上刚刚平定天下，而因私人的仇怨出千金赏赐去求捕一个人，岂不显示其心胸不宽广吗/?而且以季布的贤能，汉朝求捕的这么快，这不是逼他向北逃到匈奴、向南逃到南越去吗？您何不和缓地向天子讲一讲呢？”夏侯婴心里知道朱家是有名的侠义之士，猜测季布就躲在朱家家里，于是就答应了。在侍从天子的间隙，果然把朱家所说的向天子说了。刘邦于是赦免了季布。当时，社会上一些长者都称赞季布能化刚为柔，朱家也因为这件事而闻名于世。季布被天子召见，季布表示服罪谢恩，天子任他为侍从官——郎中。

　　汉惠帝时，季布官至中郎将。单于曾写信侮辱吕太后。上将军樊哙说：“我愿带领十万军队，横扫匈奴国。”季布说，当年高祖以三十万军队还被匈奴包围在平城，樊哙也在里面。现在他却想以十万兵力横扫匈奴，是不可能的；他应该被斩首。况且，秦始皇因用兵匈奴导致陈胜起义。现在战争的创伤还未医好，樊哙这是当面阿谀逢迎，意欲动摇天下。大臣们都很惊恐，太后随即退朝，自此再也不讨论攻打匈奴的事了。

　　和季布站在一起的是栾布。栾布，梁地人。彭越还是平民时，与栾布有交往。因为穷困，出卖劳动力，受雇于齐地一酒店。几年后离去，被人劫持当奴仆出卖到燕国。替他的主人报了仇，被燕将臧荼推举为都尉。后来臧荼做了燕王，栾布被任为将领。到臧荼反叛时，汉军攻打燕国，俘虏了栾布。梁王彭越知道了，向汉天子讲情，请求替栾布赎罪，并让他任梁国大夫。彭越派他出使去齐国，还没有回来，汉庭征召彭越，指责他谋反，诛灭了彭越三族以内的人，将彭越的首级悬挂于洛阳城门下示众。还下诏令说：“有收殓或看顾彭越首级的，立即逮捕。”栾布从齐国返回，在彭越的首级下面汇报，一边祭祀，一边痛哭。差使逮捕了栾布，并上报天子。天子召见栾布，骂道：“你与彭越一起谋反吗？我禁止人去收或看他的首级，独有你还去祭祀痛哭，表明你是与彭越一起谋反，我要把你尽快烹死。”正要把栾布举近油锅时，栾布回头说：“我想说句话再死。”天子说：“说什么？”栾布说：“当年您被困在彭城，与兵败荥阳、成皋之间时，项王之所以不能顺利地向西进攻，只是因为彭王据守梁地，与汉联合，困扰楚军。当时彭王稍一偏废，与楚联合则汉败，与汉联合则楚败。况且垓下之围，没有彭王，项羽不会灭亡。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彭王接受朝廷信符而为王，想要传位于子孙万代。如今朝廷一向梁王征集军队，彭王有病不能来，就怀疑他要谋反。没有看到他有谋反的事实，而苛求小事族诛他，我担心有功之臣都要人人自危了。现在彭王已死，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好，请马上烹吧。”于是，天子就释放了他，并官拜都尉。

　　田叔，赵国陉城人，祖先是齐国田氏。他喜爱舞剑，在乐钜公门下学习黄老之术。为人廉直，仗义行侠，常与地方领袖人物交游。有人向赵丞相赵午举荐，赵午引见给赵王张敖，被任为侍从官——郎中。几年以后，赵王认为他有贤能，还没有来得及升迁他。

　　正好遇上赵午、贯高等人图谋刺杀皇上，被人发觉，皇帝下诏逮捕赵王及追随其谋反的赵国群臣。随赵王谋反者，罪及三族。唯独田叔、孟舒等十余人穿着红褐色的囚衣，剃去了头发，用铁圈束着脖子，随着赵王到了长安。后赵王张敖的事情弄清楚了，被释放，但被降为宣平侯。张敖向皇上进言田叔等十人。皇上召见了他们，和他们谈话后，觉得汉朝诸臣没有能超过他们的。皇上很高兴，将他们都任为郡守或诸侯国丞相。因此，田叔在汉中郡当了十余年郡守。

　　太阳已升在树梢上，时间已到辰时。阳光下高庙雄伟肃穆，为今天的祭祀增添了庄严神圣。人们及车马在大臣指挥下有序地排立在高庙前的广场上。有人在打探文帝的活动。大臣告诉人们，典礼即将开始。大家都作了准备，王公大臣们往一起聚集，等待朝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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