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 是我所撰政论,十卷,原本五十八篇。其中《制不定》《连语》及《礼》等篇中,有关于黄帝、炎帝、纣、周武王等传说。
《新书》又称《贾子》,是我的政论文集。《新书》集中反映了我的政治经济思想,开篇即为著名的《过秦论》,总结了秦朝灭亡的历史教训,提出了一系列政治主张;《宗首》、《藩强》、《权重》等阐述了加强中央集权的思想;《大政》、《修政》等提出了利国安民的民本思想。我的政论散文逻辑严密,感情充沛,气势非凡,体现了汉初知识分子在汉帝国大一统创始期之积极进取,力图建功伟业的豪情壮志,代表汉初政论散文的最高成就。
《新书》篇目为:过秦(上、中、下)、宗首、数宁、藩伤、藩强、大都、等齐、服疑、益琅、权重、五美、制不定、审微、阶级、俗激、时变、瑰玮、孽产子、铜布、一通、属远、亲疏危乱、忧民、解县、威不信、匈奴、势卑、淮难、无蓄、铸钱、傅职、保傅、连语、辅佐、问孝、礼、容经、春秋、先醒、耳痹、谕诚、退让、君道、官人、劝学、道术、六术、道德说、大政(上、下)、修政语(上、下)、礼容语(上、下)、胎教、立后义。多数为论文,也有一些答问和告诫之语,是为进行教学活动的记录。
作品思想:(一) 论礼教为治国之本
我总结秦朝“违礼仪、弃伦理”,造成社会秩序混乱、风气败坏的教训,强调以礼治国。《新书》中专有《礼》篇,指出:“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礼可以说是一切社会制度及行为规范的准则,这是继承了荀子的礼治思想。礼的本质在于别贵贱、明尊卑、使上下等级分明、谨守伦纪,这样则“乱无由生”,《治安策》中论述了礼与法的作用各有特点:“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相比之下,当然是防患于未然更佳。所以我强调:“贵绝恶于未萌,而起教于微眇,使民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也。”
礼的作用既然是防患于未然,而一般人总是难以觉察未然之事,这就决定了礼治必须通过教化来实现。教化的目的在于树立符合统治阶级利益的良好社会风气,即“移风易俗,使天下移心而向道”,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大计。所以我指出:“教者,政之本也;道者,教之本也。有道,然后教也;有教,然后政治也;政治,然后民劝之;民劝之,然后国丰富也。”我继承了儒家的传统观点,以相当严密的推理论证了教化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首要地位。
(二)论君主教育的意义
在君主专制制度下,君主本人的素质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国家的治乱以至存亡,因此,君主及其继承人--太子的教育具有独特意义。《新书》中论及君主教育的内容很多。《先醒》篇中指出:“贤主者,学问不倦,好道不厌,惠然独先,乃学道理矣。”认为贤君而又有师者可以成王业,中等君主而有师者,也可以成霸业。《保傅》篇中总结夏、商、周三代之所以统治长久,是因为辅翼太子有方,而秦二世而亡,是因其教子无方。胡亥并非天生性恶,只是作皇子时学的全是刑狱之事,故即位后草菅人命,暴虐无道。我指出:“天下之命,县(悬)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而选左右。”对太子应及早开始教育,并选择好太子的左右侍从,包括担负教导职责的人员。我说:“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认为国家命运完全取决于君主个人,这听起来虽有些偏激,不过君主教育在汉代确有其特殊重要的意义。
(三) 论胎教和保傅制度
我认为人们的天性本无很大差别,有道之君和无道之君的差别是由环境和教育影响不同而造成的。而这种影响可以说在生命诞生之初就开始了。开头“失之毫厘”,最终则可“差以千里”,因此必须“慎始”,这就是《胎教》篇中所说的“素成胎教之道”。该篇记载古代王后怀孕时要住在专门的“篓室”中,由太师等官员各司其职侍卫于左右,保证王后所听到的全是合乎礼乐的声音,所吃的都是合乎正味的食品。王后须作到“立而不跛,坐而不差,笑而不谊,独处不倨,虽怒不骂”。这就是胎教,其宗旨在于“正礼”。胎教思想是中国教育理论中颇具特色的内容。
如果说胎教尚属通过母体施于胎儿的间接影响的话,那么儿童出生后,直接的教育当即开始。《保傅》篇中强调“自为赤子,而教固以行矣”。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即由召公担任太保,以“保其身体”;周公担任太傅,以“傅之德义”;太公担任太师,以“道之教训”。三者统称“三公”。又立少保、少傅、少师作为三公的副职。三公、三少总的职责是“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也就是为太子创造良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使太子自幼即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均是正人,这样也就不可能不正了。在《傅职》篇中我还详细论述了三公、三少的保傅职责。我引孔子的话说:“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在幼年“心未滥”时及早进行教育,可以作到“习与智长”,“化与心成”,既容易施教,效果又好。我强调早期教育的重要性,应该是很有价值的,但企图完全杜绝不良的环境影响则是不可能的。
等太子到了入学年龄则要入学学习。《保傅》篇录《学礼》“五学”之制: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贤智在位”。入北学,“上贵而亲爵,则贵贱有等”。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匡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直到太子及冠成人,方可免于保傅之严格管教,但仍需左右官员经常予以劝诫,以进善止恶。我关于君主教育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也适用于一般教育。
(四)论学习的意义与内容
我否认天性有本质差别,认为在“启耳目,载心意,从立移徙”这些基本认知和行为能力方面,圣贤与一般人并没有先天的不同,只是因为圣贤能“俛而加志”,而一般人“儃僈而弗省”才造成二者人品上的巨大差距。以此勉励学者力求上进。《六术》篇中提出人有仁、义、礼、智、信之行,加上乐、合为六行。“然而人虽有六行,微细难识,唯先王能审之,凡人弗能自至,是故必待先王之教,乃知所从事”。而先王为天下设教,是“因人所有,以之为训;道人之情,以之为真”。也就是说,人不能自然成才,教育是必要的,同时教育又是适合人的内在素质及发展规律的。我指出:“古者年九岁入就小学,碾小节焉。业小道焉。束发就大学,碾大节焉,业大道焉。”按照这样的次序求学,一切邪恶、放任、谬误和罪过就无法侵入,人就可以永行正道了。先王设教的核心内容就是《书》、《诗》、《易》、《春秋》、《礼》、《乐》六者之术,称之为“六艺”:“令人缘之以自修,修成则得六行矣。”我将学习儒家六经视为道德修养和人格完善必不可缺的行为。《道德说》中具体阐明各经与“德”的关系:《书》是“著德之理于竹帛,而陈之令人观焉,以著所从事”。《诗》是“志德之理而明其指,令人缘之以自成”。《易》是“察人之循德之理与弗循,而占共吉凶”。《春秋》是“守往事之合德之理与不合,而纪其成败,以为来世施法”。《礼》是“体德理而为之节文,成人事”。《乐》则是前五者之道备合于德,而“欢然大乐”的体现。我以“德”为宗旨,将六经的学习价值系统化,为汉代尊奉六经儒学的政策奠定了思想基础。
(五) 论教学原则与方法
我认为德之理“内而难见”,因此先王“举德之颂而为辞语,以明其理”,除之天下,垂之后世,令人观看、辨察并以相转告,所以“弟子随师而问,博学以达其知,而明其辞以立其诚”。在学与思的关系上,我着重强调学。我认为“静居而独思”只可以小见而不可以大知,与学圣王之道相比,就像火光与日光相比一样,我指出:“明君而君子,贵尚学道而贱下独思也。”我反对的是脱离圣人之道的“独思”,并非一概贬斥思虑的作用但将思虑限制在封建正统意识的范围内。
我将志向、实行和见识视为学习、修身的三要素,也是鉴别人品的基本尺度。即“智愚之人有其辞矣,贤不肖之人别气行矣,上下之人等其志矣”。学习 、修身的目的在于“闻道”、知“道”,能言之者谓“智”,能守之者谓“信”,能乐之者谓“仁”,能行之者则可成为圣人了。能立定志向,笃行圣人之道是最好的,善于领会和阐发圣人之道也是值得赞许的。
《容经》篇中提出关于师傅之道的一些原则。“既美其施,又慎其齐。适疾徐,任多少。造而勿趣,稍而勿苦。省其所省,而堪其所堪。”也就是说,教师应注重施教的内容的美好(当然是圣贤之学术),同时又要考虑到学生能够达到的程度。掌握进度快慢、份量多少方面要适当。要激励、督促学生不断有所深造,又不要逼迫学生而使其感到痛苦。总之,应使教学精要适宜,使学生力所能及,这样就可以“力不劳而身大盛”,这样的教学方法可谓“圣人之化”。
我基于反思秦王朝灭亡的教训,较为全面而深刻地阐明了教育在国家政治和社会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奠定了“以教为本”的思想基础。我对实施条件最优越的君主教育的论述,在思想原则和制度措施上可为一般教育所借鉴。在教育内容和方法上也不乏有价值的见解。
由于当时国家教育制度尚未建立,《新书》主要是从政论角度而涉及教育的,故对教育自身规律的论述不多,缺乏具体的剖析,停留在原则性判断或简单类比的思辨层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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